踏山海

再见啦

【喻黄】初是少年

*原创人物第一人称,注意避雷

*菜鸡流(古风?)短打


我是黄将军手下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夫长。


我们将军,是我这辈子最敬佩的人,若不是他途经了我那闹瘟疫的村庄,捡了我苟延残喘的一条命,我约莫早已见了阎王爷,而不是有血有肉地驰骋沙场。他也不怕我身上有病,没有说话便朝我伸出了手。我记得啊,我见过最好看的东西,就是那时将军朝我伸出手时的笑,最是潇洒。


那日他带着蓬头垢面的我回了军营,不仅让我洗了个澡,还请我吃了一碗面。将军问了我的名字,我如实回答道:“元初。”


“元初?是个不错的名字,愿意随我从军吗?”


即使让我重活一次,我想我也会毫不犹豫地、坚定地回答将军,我愿意永世追随将军的步伐,去战场挥洒鲜血。


天地为鉴,我的命是将军给的,我立誓永远忠诚于将军。


将军名少天,听资历老一点的前辈们说,将军从小就有过人的天赋,年纪轻轻就打赢了当地的武探花,可惜,将军十一岁那年发生了不幸的大事,蛮人入侵了将军所居住的村庄,除了将军一人,其余的村民及将军的家人,全都成了蛮人的刀下亡魂。


蛮人的一把火烧了遍地横尸,烧了村庄,点燃了将军对蛮人的恨意。


“我恨蛮人,我要他们偿命。”将军提及蛮人,神情虽是平静,可我能感觉得到,将军的内心是滔天恨意。


有仇必报,血债血偿。


“幸好上苍没有断了我报仇的念想。”在我们一同庆祝捣了蛮人的粮仓时,将军同我们谈起他那些年是如何活下来的。“村庄变成了灰烬,我顺着河流一路逃到了京城外的一个小镇,碰见了一个教书先生,先生当年才二十岁,见我孤苦伶仃,养我养了四年。”


将军说,先生姓喻名文州,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。


“温润如玉,玉树临风。大概是这样的。”将军讲起喻先生,眼睛都弯成了天上的月牙。


四年里将军未曾放下练功。过了乡试、会试后,将军十五岁便参加了殿试,一举夺得了武状元。


“先生不愿入京,我还记得那日他送别我的时候,他手上攥了一根糖葫芦和一个求来的平安符,都一股脑儿塞给了我。我跟着侍卫上了马车,听着马蹄踏了挺久,撩开帘远远地往回看,先生还站在那。”将军说着说着,眼眶就开始红了,“我当时就想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往回跑,但是我忍住了,我有恨,我要先报仇,才能报恩。”


我听着听着眼眶也跟着红了,将军有幸遇到喻先生,我又何尝不是有幸遇到将军呢?


那晚将军喝得有点醉意,点名要我扶他进帐。将军拍了拍我的肩,眼神迷茫地问:“我的锦囊呢?元初,你帮我找找……”


我一眼看到了台上的蓝色锦囊,赶忙拿来递给了将军。将军坐在榻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锦囊,双手有些颤抖地拿出里面的东西。我能看见那是一张平安符,应当就是喻先生给将军的那一张,皱巴巴的,边都已经磨掉了不少。我看到将军脸上挂着痴迷的笑,我想喻先生于将军而言,不只是有恩吧。


“喻文州,你当真好狠。”将军似是自言自语,“我走了才半年不到,你竟是连封信都不愿写给我,就销声匿迹,至今都无音讯……”


将军还说了什么,我是不知了,因为我已然悄声离开。


被捣了粮仓的蛮人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,被我们逼到了一个以往被他们侵入的、如今被他们用作安扎营地的村庄。这里的原居村民被他们抓来充当廉价劳动力,现在,蛮人以他们的命来威胁将军,要求将军三日内退兵。


蛮人的头领抓着一个孩子的破旧衣领提起来,阴恻恻的语气直接把孩子吓得哇哇大哭,蛮人的军师穿着斗篷站在旁边一言不发,漆黑的帽子遮住了他的面容。


将军的面色阴沉得好似天上的黑云,压抑的气氛散布在营中的每一个角落。


我们只有三日时间,却要保住几十个村民的性命。我蹲坐在溪边想了整整一个下午,看着红日西沉,却还是什么也想不出,宛如一尊不会思考的雕像。将军路过见我如此,在我身边坐了下来。


“元初,你会如何?”将军问我。


我摇了摇头,低垂着脸,“元初不知。”


将军看着溪流,拾起一枚石子丢了进去,荡起一层涟漪。


“这一场,风波应是如此。”


水面很快平静了下来。我看着恢复平静的溪流,茅塞顿开。


“夜袭尚可。”将军道,眼神望向对面的村庄。


才是第一日的夜半三更,将军就带兵冲进蛮人的营地,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。血光四溅中,村民们逐渐躲到了我们的背后。我有些吃力地杀掉眼前的蛮人,身上全是他们的血,一片血雾之中,我看见蛮人的头领冲向了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。


他想故技重施,我偏不让他如愿。


蛮人头领的刀架到了我的脖子上,锋利的刀尖划开了我的皮肤,我能感觉到有温热的血汩汩流出。


将军怒瞪着他,将剑插入地下,喝道:“放人,本将军就退兵!”


蛮人头领冷笑道:“你杀我这么多人,我杀你一个又如……”声音戛然而止,他的手臂忽然松开,我因为失血过多,早已没了力气,便直直倒地。


只听到一声似是来自遥远时光温柔的人的低语,以及恍惚地看见将军脸色巨变。


“别怕。”


我安心地闭上了眼。


再度醒来已是三日后了。


将军带着柄新剑来看我,说是我那柄落在村庄了,这柄是先生送的。


“先生?”我接过崭新的剑,疑惑地看着将军。


“是喻先生。”将军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笑意,娓娓道出我昏迷时发生的事,“喻先生奉命潜入蛮人内部做间谍军师,那日他在蛮人头领背后插了一刀,救下了你。”


我虔诚地擦拭着剑,对它爱不释手。“为何喻先生先前不与您通信?”


“军机万变,时机难寻。”将军低头看向了他别在腰间的蓝色锦囊,“我原以为他是狠心,离开也不传信与我,那日才知道,他受命时已迫在眉睫,根本来不及。若不是你被劫持,或许他还会再潜伏一段时日,我们还无法相认。”


“喻先生现在身在何处,元初想要当面道谢。”我抱着剑,询问将军。


“他回京复命了。”将军重新扬起头来,给了我一个与那时他朝我伸出手时一样潇洒的笑,“蛮人已是元气大伤,再过不久,我们也可以回京了,你与他见面后再谢也不迟。”


“是!”


“喻先生温润如玉,我想你一定会一眼将他认出来的。”


我点了点头,看见窗外的天色正晴,将军仍是那样意气风发。
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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